走到村莊的山坡之上,少年微微抬起頭,掀開了那扇黑暗的沙幕。
(沒有問題的)
少年心裡面想;雖然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來了,不過自已是絕對不會輕易退縮的。
緩緩步入,少年已經習慣寫張紙條塞進深鎖的門縫,然後靜靜地等著管理員開門;每次,門後出現的,都還是和以往一樣燦爛美麗的笑容,彷彿她還沒有被這個世界遺棄似地。
少年曉得,眼前這位女性的堅強是裝出來的...
但他並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她,只好一如往常的保持沉默。
連自己的聲音都無法聽見,雖然心裡知道,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能夠恢復。
這個女性只是為了不想讓他擔心,所以假裝自己還沒有放棄希望,假裝自己還懷抱著真誠的信念,在這個村莊待著。
會待到多久呢...?少年也不知道,或許,是等世界把我們兩個遺忘了的那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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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揚,一個深山中的村落,與世隔絕的地方。
可是在這個山岳之都,卻有許多外來的人們,將這個彷彿被遺忘在過去時空裡的村落,與現代巧妙的結合在一起。
斐揚密洞
一個被各種鬼怪、妖魔所充滿的空間,並且裡面的鬼女、月夜貓也以美麗的姿態吸引了不少外來的冒險者,在斐揚造成了一種奇怪的活力。
斐揚洞前總是有不少的人們聚集,比如賣藥水賣葉子的商人、組隊打鬼的冒險者,在斐揚下形成一種特色。
可是今天不同。
宛如地獄的兇殺現場,斷肢殘骸四散,紅著眼的少年倚牆持弓,腳邊還踩著一個人滾落的頭顱
手持塔力特之弓,模樣冷酷無情,這個人,正是--七月。
現場氣氛僵硬,彷彿正在等待一場即將展開的大戰。
「該死!!居然讓迪馬哥族以verein型態出現了!!」
一名騎士發抖著說
「迪馬哥族若在悲傷過深的情況下,他們的自我就會暫時躲避,讓基因中本是隱藏的verein分子甦醒,變成verein的型態,這是一種失去理性的殘忍人格。」
一名女智者不慌沉穩的說著
騎士與祭司們整齊的排列著,面對著如同魔王的七月,騎士拿起盾與武器,少數的法師在最後施法、祭司則在中間沉默不語。
現場立即瀰漫著肅殺感。
突然,七月步出,身上盡是說不清的血紅色,紅龍之眼明白的指出他的狀態──verein(巨人)。
他的出現讓整個氣氛更形緊張,全隊屏住氣息,彷彿連風也為之靜止。
他,只說了兩個字。
「闖,死。」
時間瞬間凍結,這句話讓全場人員感到憤怒,終於,幾個騎士忍不住動手了
「殺!!」
幾個人一口怒氣的聲音聽起來也是很壯觀的,只見七月輕揚右手,『刷』的一聲,扇型爆出的箭雨分毫不差的射中踏入洞穴的騎士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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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揚密洞,出現了一個血人。
眼神卻充滿了血腥和殺意。
坐在角落,觀察自己身上的傷勢,很重,流了很多血;肚子破了個大洞,是被長槍戳的,還在流血,其他身上一大堆雜七雜八的傷口早就結了枷,呈現乾涸的黑色血跡。
「哈、哈哈哈──!!!!」
他笑,笑的很用力、笑到流淚、笑起來有些諷刺..
*回想*
「為什麼要讓她受這樣的折磨呢?媽媽她犯了什麼錯了?」
那一日,是七月母親身體受到《死亡深淵》強烈反噬,全身彷彿麻痺一般無法動彈,體內冷熱不定的溫度也煎熬著她的意識...
就在這樣的情境下,她感覺到來看他的孩子,然而這名母親卻聽不到聲音、看不到孩子,而是用著精神去感應。
「這孩子是我們一族將來可跟龍族對抗的實驗體,只要能從這孩子的母親身上取得死亡之塔的資訊,想必然以後我們就不需要再擔憂龍族們所使用的禁術了。」
「可惡!!放開我媽媽,你們這些壞蛋!!」
聽見孩子的這番話,其中一名男子緩緩抬起頭,並說:
「無知的孩子,你身上真的是留著我的血嗎?」
凶狠的視線看著眼前的七月,接著用力一個巴掌,當時還小的七月怎受的了,立刻就昏倒了過去,但在他失去意識前,發現了母親的臉上露出了相當哀傷的表情。
不知昏了多久,也不曉得自己在昏倒時是否又被帶出哪進行實驗,渡日如年痛苦的日子,也已經令七月的內心如冰原一般的寒冷......
*結束*
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的七月,腦中盡是小時候的景象,或許淚已經流盡,七月只能透過那沒有意義的廝殺來得到一絲發洩
「嗯哼~」
突然間有個男子緩緩地走了過來,微微的火光照映在他的臉上,也引起了七月的注意。
「...是...誰?」
本以為又要再次戰鬥的七月暗中握著弓,卻發現到這走進來的人影比起中年人小上許多,那像是來逛逛的動作也相當奇怪。
「嗨───!不可以太大聲喔,好不容易逮到換班的空檔才能溜進來的,不可以吵鬧唷。」
傳進七月耳中的是位少年的聲音,從這名少年說的話,也讓他記起這名少年的身份。
「皇──?哼!你來做什麼?」
皇子並沒有回答七月的問題,而是將籃子裡的東西端出來。
一盤盤的菜餚所散發味道,是七月許久未聞過的香味,而美食當前也不由得讓他吞了口口水。
「來來,這是我命令御廚特別做的喔,很好吃的。」
「...哼,想毒死我嗎...看來我沒有利用價值了吧...」
「我才沒這意思呢,當然我也沒跟御廚說是要給你吃的,安心的吃吧!」
「我才不希...罕..咳咳!」
對於天皇之子的好意,七月也回以拒絕的態度,而他也在這時因為體內的反噬而咳出了鮮血。
「你、你沒事吧!?」
看到七月這樣的情況,緊張的皇趕緊拿出袖內的手帕並擦著七月嘴邊的血漬。
當然皇這樣的行徑,也讓七月難以理解...
「...」
「真的很抱歉...雖然這麼說你可能還是不會接受,但是..我能做得就只有這樣而已。」
「...?」
「由於我們的忽略,真的很抱歉...讓你受這樣的折磨,看你這樣一定很難受吧。」
「真是令人難懂的傢伙...這麼接近我,不怕我殺了你?」
「哎呀?終於肯跟我聊天了嗎?嘿嘿,就知道你絕對不是鐵石心腸的人。」
「...哼。」
「其實我很害怕,尤其是第一次來的時候,好怕要是真的變成那樣,絕對會給父皇添麻煩的,但是並沒有發生這樣的事。」
皇用著天真的笑容這般回答著,當然在七月的眼裡,或多或少都從這人身上得到一些溫暖,也因為這人的照顧與關心,他的內心也多少有了改變。
「來這麼多次,名字?」
「皇,就這麼叫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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