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刺眼……

 

我努力睜開疲倦的雙眼,從天空斜射進來的光直接照在我臉上。

 

雖然看不清楚,但我憑感覺也知道這是希望。

 

「呼

 

透過殘缺的視野看著天空,破碎的浮雲也被染上藍染的顏色。

 

雖然看不見她的身形,但是卻想祈禱。

 

把一切都結束吧。」

 

我喃喃自語的對著那個身形說著。

 

此時的雀跟斷頭谷之王戰鬥過後,那身軀殘破不堪。

 

到處是破洞,腳也被撕裂,上半身也毀的差不多了。

 

身上的塵土與血跡混合著,散發出一種詭異的味道。

 

吸了一口吸不了的氣,接著沉重的眼皮彷彿像是門般的關上,再也沒有打開。

 

 

點點紛紛的天空,覆上了一股凝重的空氣。

 

不管多少次,還是一種難以言諭的感觸……

 

不過,現在這也只是無謂的多愁善感罷了。

 

戰鬥臨近,我仍是不動聲色。

 

對我而言,不需要對決戰的氣氛產生亢奮,也無須為了緩解緊張情緒而說笑。

 

我身負作為救世主,僅僅帶著救把拔愛把拔的平常心奔赴死地,只須如此即可。

 

雖然跟預定的不同,但現在也沒有選擇餘地,看來只能在這裡戰鬥了。

……也好,首先清理一下場地。」

 

只見記憶之扉雙手交叉,如此說道。

在我意會過來之前,他腳下的影子就已像爆炸般的擴散,一個彷彿足以遮天的黑色巨爪從影子中伸出,暴風似的橫掃而來。


磅轟──

 

伴隨巨大的聲響,我同時壓下身閃躲,但我馬上就發覺到,那個攻擊並不是朝向我而來的。

 

風暴過去,那巨爪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重新看向原本熾羽龍魂的地方,他腳下的影子也已恢復。

 

就好像剛才看到的只是幻覺似的,但我知道並不是。

 

我立刻回頭看身下的地面,原本聳立在此的木造建築已不覆存在,除了地基與一
些斷垣殘壁外,只剩一堆不成形的碎片飛散在四周。

 

雖然這樣,但至少看到熾羽龍魂只是受傷沒死就放心了。

你是怎樣?」

「就剛才說的,清理場地而已啊。」

劍靈不帶感情的冷回答我。

 

我想著剛才看到的記憶,是幻覺嗎?或著跟我一樣,只是某種能量?

「咳咳

熾羽龍魂從碎片下探出身子來,眼神卻充滿著失落,對自已的失望。

 

如此直接了當的答案,自已連在那戰場之上都不夠格。

 

「不過」

 

熾羽龍魂露出微笑,他猛力的一個踏步飛躍而出,就算被擊退,也絲毫影響不了他的決心。

 

他是不清楚自已是否能對抗,可是,瞭解自已並不想放棄的心,這樣就夠了。

 

「我的心可是不會被擊退的。」

 

 

風身旁掠過,藍希特以飛快的速度在雲間穿梭。

 

奔跑中,眼前又出現一個細小的閃光,鮮紅的血滴跟著出現。

 

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的左肩頭已被射穿。

 

但藍希特僅是咬了咬牙,即使受到攻擊她也沒有停止前進,以本身的藍藍路之力的恢復力硬撐下了這個攻擊。

 

「再跑啊!」

強力的揮下,對劍靈發出沉重的一擊。

 

震耳欲聾的音爆聲響徹天際,由於事先已經給武器加上了強化,不管是威
力、還是速度,都增加了一倍。

 

硝煙冒出,眼前的雲層瞬間跟著被掃平,直到在遠處出現巨大的爆炸為止。

可是,在爆炸的塵煙中,一個影子竄出。

 

砰!同時一個低鳴的劍聲響起,這次是腹部被射穿,但藍希特仍是不閃不躲,更加快了速度往前奔馳。

 

「別想跑

突然,有點熟悉的劍聲再次響起,這次被射穿的是手臂。

 

此時腹部的傷又癒合了。

 

「你無法贏過我的。」

 

「咯、咯咯咯

 

記億之扉(劍靈)笑了出來。

 

非常好。該是終章上場了。」

 

劍靈往虛空踏出了ㄧ步。

 

在這同時,他的右手多出了一把半透明的物體。

 

沒有實質感,彷彿像是純粹由某種能量凝聚而成的武器。

 

「接下來,被砍到的話會很傷哦。」

 

劍靈的身影再度往前踏了ㄧ步。

 

瞬間,距離一口氣化為無形。

 

藍希特的身體就這樣被劍砍中!

 

只見被砍中的藍希特沒有傷口,但卻露出非常痛苦的表情。

 

剛才自已明明就及時把劍擋在身前,但是那劍卻穿透了劍,沒有流血,但卻像內心彷彿像是被燒紅的烙棒印上似的。

 

「你

 

「它叫破滅之影,擁有吞噬一切的特性,包含被時空所守護的碎片也是一樣!」

 

說完,他腳下的影子開始不規則的活動起來。

 

身軀開始伸展,散發出與會吞噬事物的光點相同的顏色,周圍密集的光點彷彿是它延展的連接,過度濃厚的魔力彷彿海浪ㄧ般的襲來在襲來!

 

那身軀瞬間縮小,但依舊連結著天空無數的光點。

 

從對方身上所傳來的氣息實在太過可怕,讓藍希特發抖不止。

 

劍靈揮動著手腳,單純的揮舞就使氣流捲起成了衝擊波,藍希特不過瞬間被打飛。

 

當她正要回過神來之際,卻看到劍靈的拳頭

 

迅雷不及掩耳的ㄧ拳。

 

喀吱──身上傳來被使勁擠壓的聲響,噴出無數的鮮血。

 

彷彿像是要失去意識,從手中消失的光劍。

 

此時藍希特不禁哭了出來,接近透支的體力要支撐身體也已很勉強,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抗議著。

 

就在此刻,藍希特心中只想起一個人。

 

「把拔

 

「藍」

 

星辰羽對著高空的藍希特大喊著,左手用比先前更加強大的勁力握緊,崩裂的皮膚噴出血液,不需要有所保留,把自己最強的力量徹底解放。

雙眼綻放出血光喊:「別認輸!」

筋力、速度、反射神經,所有能夠加強力道的技巧皆施以強化在這一箭上。

 

射出,無法承受的肌肉開始斷裂。

 

星辰羽把一切的力量都凝聚在一箭,飛行中的箭矢發出了光芒,看起來就宛如劃過
天際的彗星一般。
  

這是他的全力一擊。

「真是很好的射擊

劍靈喃喃自語的同時,雙拳緊握蓄勢待發。

 

那撕裂風的箭矢襲來,他一個跨步,右手緊緊地握住拳,像是要把掌心都握出血來的力道,集中力氣、凝聚魔力,啟動魔力,力量、揮拳速度、靈肉強度,全部加以強化,發動光力,提升至肉體也無法承受的程度。

 

剩下的,就交給右手。

 

對準箭矢,右拳擊出──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怒吼被掩蓋在巨大的爆炸聲中,塵煙及衝擊波震盪開來,鄰近的浮雲首當其衝的渙散,遠處的雲層也都被震倒。

 

劍靈額頭和嘴角都流下鮮血,左手痛苦的握著右肩。


仔細一看,從肩膀以下,整條右臂都已經消失了。

 

煙霧緩緩地散開,敵人的身影依舊佇立。

 

(這樣也不行嗎?)

 

星辰羽有點壞掉的感覺看著,自已作廢弓手生命的一箭卻無法帶走敵人

 

「星,做的好!接下來交給我吧!」

 

熾羽龍魂對著星辰羽笑著說,那豁出去似的一笑。

 

做好最後一擊的心理準備,無所畏懼地高舉雙匕。

 

雙手用比先前更加強大的勁力握緊,皮膚流出血液,這一次不需要有所保留,把自己最強、也是唯一的力量徹底解放。

雙眼綻放出火光一邊喊

 

「就讓我好好的燃燒吧!」

 

「這一擊背負著星的、月的、綠師傅的!還有我一切的力量!你就阻擋看看吧吧吧吧吧!」

重力拉扯他的身體,兩者間的距離不斷縮短。

 

集中致命攻擊,無法承受的肌肉開始斷裂。

 

集中魔力,只要能加強力道,就算是一點點也好。把自己的生命力、把自己的所有拿來也注入這一招中──熾羽龍魂一切的力量都凝聚在一點,強烈的壓縮導致自行發出了光芒,看來就宛如火鳥一般。


這是他的全力一擊。

 

強烈的火光發出毀滅的衝擊波把四周的天空瞬間燃燒殆盡。

 

身被灼熱的閃焰環繞,熾羽龍魂淡然的低聲笑道,那聲音連自己都已聽不到。

 

無數的碎塊在空中飛舞,只留下支離破碎的自身。

 

近在咫呎的敵人也看不見,雙眼早已被火焰燒壞,所有的感官也都被破壞,最後
留住意識的,是自我崩壞的感覺。

 

自己擁有的是如此矛盾的力量,全力攻擊就代表著自滅。

 

但自已並不是被逼迫的,而是自已想這麼做的。

 

綠師傅,你的閃之意志我學不來,但是請看看我的熾之意志!

 

下一瞬間,火光便將劍靈的身影吞沒。

 

這就是熾羽龍魂最強攻擊。

 

非到必要絕不能使用的招式,因為一但使用,就會讓自已陷入燃燒狀態。

 

用盡全身力量的一擊,那超高熱度的火燄,任何東西只要接觸就會化為灰燼,是名副其實的必殺之技。

 

想不到會是以這種方式落幕,總算」

 

劍靈的身體逐漸化為光粒。

「結束了。」

 

傳出嘆息般的語調,悼念似的低聲細語。其中彷彿摻雜了不捨與無奈,以及對彼此相似之處的嘲諷

 

當再度清醒過來時,我馬上就注意到身上的鎖鏈都消失了,而我整個人像是漂浮
在空中,四周被一片黑暗所包圍,沒有一絲光芒,但我卻還看得清自己的身體。真是
種微妙的感覺。

 

我環視了週遭好幾次,全部都是同樣的風景。

 

除了彷彿無邊無際、能夠吞噬一切的黑暗外,什麼都沒有。

 

我明白這裡是哪,時空,時間軸是破碎的,過去、現在、未來的分別在此沒有意義。


──
不知何時,雙腳已經站立在地上,雙眼重新感受到了光,映入眼中的,是從
未看過的荒涼景色。


龜裂的荒野草木不生,鳥獸、人類都不見蹤影,大地是一片死灰。

灰色與白濁的雲層覆蓋了整個天空,空氣中充滿了血腥味。

 

如果要用什麼詞語來做比喻的話,這裡──簡直就像是世界的末日。

可笑的是這個世界是我的真實。」

轉頭看去,玄月就站在自己身旁。

 

他跟我並肩看著這片空無的風景。

「走吧。」

 

兩人走出,地平線背後透露出的藍色光芒作為對世界的告別。

 

也是這個世界的記憶之扉還給它的主人的故事。

 

知道了。

每個人的另外的故事,或許就潛藏在世界的某處,甚至是一本書的某頁上。

 

但是,仍然應該繼續向前走。

 

我知道,我瞭解的不必回頭看,我們只能繼續往前。


因為還有下一個故事要進行,不是嗎?

 

傳說,正靜靜的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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